代序:平等分享行動

螢幕快照 2013-03-15 下午05.14.52

代序:平等分享行動

看到Benson發起平等分享行動,以基督徒身份參與社關,感覺很開心,因為就我自己經驗,回到教會所聽到的,都是經常強調要建立一個所謂「無牆的教會」,在我而言,即我們作為基督徒,應該多外出接觸社區或社會上不同的人,而不是留在教會內大搞佈道會、復興會、團契小組等內聚的活動。我覺得大家口裡說得太容易:無牆的教會很重要、教會未來要擔當甚麼使命、香港教會要走甚麼方向,人人如此聲嘶力竭,口號如雷貫耳,但真正落實去做的又有幾多個?諷刺是,對於香港的基督徒來說,培靈研經大會動輒上萬人,當中以實際行動落區關心基層的有多少?

我不清楚這現象是否跟香港教會的基督徒普遍為中產人士有關,但在我所見,就如我所到的親人教會一般,教會活動大都比較內聚,而且教徒關心自己多於別人,因此出現這種現象。就算有些教會舉行社關活動,都變得很形式化:每年一次,大時大節,中秋派月餅、新年派揮春;卻沒有人如Benson般,每個月定時帶志願者到深水埗探訪無家者,還在平日每當無家者有需要時就全身投入幫忙,但他沒有帶著社工的心態、高級人士的所謂專業資格,打破那彷彿因為我有能力有地位所以我去幫助你這種由上而下的概念,我想這是香港基督徒需要反思的。

在香港電台電視節目《我未成年》中我曾說過,過去半年我親身參與社會運動,來自一個想法:透過探訪基層接觸社區的活動,究竟我和這個社會有甚麼關係?一開始我對社會議題有興趣,是因為我看見爸爸參與教會的「中西區遍傳運動」,走到舊唐樓小商舖「洗樓」,更不單只在大時大節才出現,所以早已接觸了中西區的街坊。我記得由小一開始我已跟著爸爸接觸不同家庭,探訪社區小商舖,和當中的人們交談閒聊,令我對社會有了認知和瞭解,也讓我醒悟我自己作為基督徒,原來是跟社會有關係的。要說到後來為甚麼會參與社會運動,是因為當時我想我可以每星期去探望他們、關心他們,解決他們心靈上的需要,但當我持續一年、兩年去探訪時,他們的生活情況卻得不到改善,我純粹滿足了他們的心靈需要又有何用?正因為這想法令我慢慢對社會議題產生興趣,進而參與不同的遊行。

社會運動與社區關顧本身似乎是兩個挺矛盾的概念:社會運動觸及建制的核心,從根本顛覆一個看似安定的系統,稍一不慎就會被冠以「激進」或「搞破壞」的標籤,當然這很大程度上視乎傳媒如何利用鏡頭做詮釋;而社區關顧則感覺比社運溫和得多,它以各種關懷的行動,在固有的制度上試圖解決或改善現有問題。但如果著眼於行動的價值,我會認為Benson的平等分享是不一樣的社關。今日香港社工擺出的姿態是「因為我有專業資格、我有職業執照,所以我來關心你」,把被關顧者當作一件個案;教會把社區關顧視作為社會服務的其中一部份而已,(資源投入少,跟進更缺乏?)同時把社關當成一種手段,行動形式是甚麼不要緊,背後目的總是要叫人相信耶穌、上天堂得救,於是對基層或長者的關心都不過是副產品、一種途徑甚至一種工具。從Benson等人這種行動對現在主流價值的顛覆,某程度上是一種充滿抗爭性的社關行動。

可能有人覺得單在深水埗行動又有何用,但對於很多有興趣參與社關行動的人來說,其實這是一個觸發點或認知平台,讓我們體驗何謂真正認識及如朋友般關懷身邊的無家者。我倒不覺得這跟地區限制對行動價值產生影響,比方說學民思潮有些同學曾參與平等分享,雖然未必每次行動都能去,但他們帶著這份感動,可跟身邊的人分享;甚至因著這份感受,讓他們對社會的長者政策更敏感,好像早前有學民思潮成員到過平等分享行動後,就參與了關於全民退休保障的遊行,為公公婆婆推輪椅,雖然學民思潮的反國教運動已經完結,但因著平等分享行動中所見所聞,而積極參與各種的社會運動。

不同地區的情況也不一樣,社區的需要也不同,老實說,並不是每區都有無家者露宿,跟住在不同地區的唐樓或公共屋村的長者溝通過後,也會發現他們面對的情況也有所不同,但我期待平等分享行動參與者繼續帶領更多人以行動作反思,反思後再行動,讓更多人被「辣著」,並通過他們行動過後在網絡平台分享感受,點燃了他們身邊人對社會問題關注以及對社關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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